他怀疑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把自己逼到这份上。
光是这一点，他心里已经怯了。
或者说，他已经输了，输给了顾未眠。
改卷和校验都需要时间，比赛结果最早也要到第二天才会出来，参赛学生先回去休息，准备接下来的团体赛。
顾未眠一坐上大巴车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，不到三秒已经人事不知。
她眼底青黑，脸色苍白，原本肉嘟嘟的脸颊此刻看起来竟瘦出了锋利的棱角，头发还湿漉漉地黏在她的脸上，同时浸湿了她的眼睫毛。
谁都看得出来她状态很不好，而到大巴车上这个座位之前，她竟然都没有开口跟身边的人求助，哪怕扶一把。
她就像一个女王，不，她更像是一个从战场归来的将军，脊背笔直、百战而归，每个看到顾未眠的参赛选手，即便不认识她的那些外国选手，都有一种强烈的恐惧，这个人……好像除非杀死她，不然她绝不会倒下，绝不会输。
可是坐下了的顾未眠现在更像是被封印了的精致又脆弱的瓷娃娃，睡得又香又甜，好像需要一个特殊的魔咒才能唤醒。
这样的她也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叶雨萌觉得自己今天幸运得不得了，奥数比赛的压力都因为她坐在顾未眠身边而消散了。
好幸福，太幸福了，超级幸福啊！
她偷偷看着顾未眠，天，太乖了，比以前睡觉的她都要乖，或许就是因为她的疲劳和脆弱，完全消减了她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势，今天睡着了的顾未眠乖得让人觉得看一眼就甜到了心里，让她好想要抱一抱她！
大巴车里很安静，没什么人聊天，而他们也没注意到大巴车后面停着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。
文雪涛就站在劳斯莱斯幻影前面，Amanda正笑吟吟地说着什么，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。
文雪涛回来，一上大巴车，就看到顾未眠乖得不行的睡颜。
她神色一柔，想也没想，下去就跟Amanda说了现在不方便。
Amanda脸上带上了几分担忧，竟是一下子猜中了顾未眠现在的状态，“顾同学现在是太累了吧。”
文雪涛人老成精也难免觉得Amanda的态度确实让人如沐春风，她的脸色也一下子柔和了，“是的，一上车就睡着了。”
Amanda更加担忧了，“我可以去看一眼吗？就一眼……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，实在是很担心。”
她让人最舒服的点就在于她的真诚。
她的担忧是出自内心，没有的部分绝不会可以去假装或者渲染。
文雪涛看到Amanda发自内心的担忧心里就心软了，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，还有一种难言的信赖。
她感觉，她理解Amanda，Amanda也理解她，她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。
这种感觉太奇妙，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如果文雪涛知道后世网络上非常著名的妈粉群体，大概就能明白了，这是两个妈粉相遇了啊，爱的都是同一个宝贝，能不心灵相通吗？
她点头，“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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