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五个……气旋？
山上愈发清幽，连虫鸣的叫声都停了下来。
冰冷皎洁的月光下，青衣男子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，挡在众人身前。
他抬起手，摸了摸脸上的伤口，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，把他半张脸都染成红色，配合着他平静的神色，怎么看，都让人觉得心里一凉。
下一秒，他笑了起来。
富有磁性的沙哑嗓音传得很远很远。
“我挡住你们的路，也算是断了你们的前程，你们想要抢夺我的令牌，想要杀我，我想得通，真的想得通，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，可我为了心里的美好，让你们跨不过去，你们也得想通，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。”
他目光远眺，失去了焦距，望着那不停向上爬，已经泪眼婆娑的女子。
好像一下就有了无穷的勇气……
声音提高了许多，语速也加快不少：“可就算这样，我还是要向你们说句，对不起了，因为你们注定跨不过去。”
话音刚一落下，顾言心念一动。
丹田之中，那混沌多变的五道气旋疯狂转动，灵力涌出，经脉膨胀起来，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，这是——凝气五层。
而在他头顶，也悬浮着五道气旋虚影。
奔腾入海的庞大气势，瞬间压向众人，这一刹，他们像被把头按在了水里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如果说，凝气四层凭着精妙的配合，还有一战之力的话，那凝气五层，已经让人数优势烟消云散，这是一种质的变化。
众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，都看到各自眼底的苦涩。
倒是鬼脸男子，身份令牌已碎，失去登上山巅的资格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给众人打气：“各位师弟，寻仙问道不可能一帆风顺，崎岖的前路只会磨砺我们的意志，只有坚持下去，矢志不移登上山巅，才能看见天边喷薄的朦胧雾海，才能看到远处的彩虹，冲吧，让我们一往无前，一起实现人生价值。”
他絮絮叨叨说着，顾言脸色略显古怪。
他相信，这鬼脸男子要是生在现代，肯定是搞传销的好手。
你看他声情并茂的样子，还真是戏精呀？
果然，在鬼脸男子的努力下，他身边的同门又将战意凝聚了，像战场上英勇无畏、不惧马革裹尸的战士，一涌而来。
战斗，一触即发。
在升仙路下方，本已经进入夜晚，可孤寂的寒夜，也无法浇灭众人澎湃的热情，他们望着山顶，看着那有些模糊的气旋虚影。
数了数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
顿时尖叫起来：“这，五个气旋？杂役处怎么会出现这种天子骄子？”
就连一些执事，瞳孔都猛地向内缩了缩，凝气五层，这样地修为，就算是他们，对上了都毫无胜算，要知道，大多数执事的修为也才凝气四层，一层一重天，越是往上，两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也就越大，想要越阶而战，也就越难。
顾心与胖爷同时苦笑着摇头。
心里明白，难怪那叫洛若雨的女子会露出那种神色，原来他竟妖孽到这种地步。
尤其是顾心，他清楚的知道，自家哥哥才离家数年，可就在这么段的时间之内，就到了这种层次，这简直不敢想象。
要是让他知道，顾言从丹田被废，到如今的凝气五层，才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，不知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？
而最关键的，则是他在草木推演之上的造诣——恒古第一。
但是现在，要说心里最苦涩的，还是徐家少主，从自己这“对手”展露出真正的修为之后，他就明白，原来对方，根本没有与自己比较的心思，或者说，不配做他的对手。想到这里，就想吃了十只苍蝇一样难受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尤其是一想起先前自己的不屑，脸上就一阵阵火辣辣的疼。
于此同一刻。
山道上，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。
顾言手中提着重剑，出手大开大合，大气磅礴，根本没有人能与之一敌，直接把众人的防线撕开，形成单方面的屠杀。
没过去多久，所有弟子的身份令牌都被他抢了过来。
一个个喘着粗气，横七竖八的躺在山道之上，眼里全是不甘心？
鬼脸男子心里也平衡了很多，这才对嘛，怎么可能只让我一个人倒霉。
陈立仁终于看到了山顶，只差五道青石阶就能登上山巅，再走一次升仙台，就可以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外门弟子。
可看到那一袭青衣的青年，就如见到无边无际的大海。
好像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，都不可跨越一般，这是——天堑。
尤其是看到那些疼得不停哀嚎的同门，这种感觉一下猛烈了数倍不止，他叹了口气，却不吭声，望着星星点点夜空，只觉得前途渺茫。
可你说要让他试都不试，就接着这种结果，他又不甘心。
就在他进退两难之时，顾言平淡的声音从石阶上方悠悠传来：“陈师兄，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，天气凉，快上去吧。”
陈立仁激动得汗毛都颤抖了起来。
一脸不可思议，主动问了一遍：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。”顾言点头，笑意盈盈。
这个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壮年汉子只觉得眼眶一阵模糊，竟激动得流下眼泪，谁又能想象，日后那纵横百万里，杀得异族无人敢敌、只有一剑的白发剑神，连外门都差点没进去？因果造化，就是这样神奇，要是顾言一时没有心血来潮，那这日后能与道祖争锋的人物，恐怕会在清凉的涞水河边，每年都走上一遭升仙路，直至再也走不动的那一日吧？
当然，这都是后话了。
说回正题！
陈立仁这一秒钟只觉得天旋地转，就像被泼天的幸福砸到了一样，有些不敢置信，甚至还偷偷的在心里想，难道他这么做是想诱我上去，抢我令牌？但这念头不过一瞬便彻底被雨打风吹去，以他的身份，要真想这么做，根本没必要表露善意。
能收拾自己的手段数都数不清。
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儿，自己跟外门没有关系，天赋普通，又过了修道的最佳时机，能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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