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后,便听“嘎吱吱”的一阵声响——竟见宣秋门缓缓开启!
岩仓具视昂首向前,迈过门槛,随后便见着一名顶盔掼甲的年轻武士——此人正是负责保卫宣秋门的会津军将领。
岩仓具视跟他对视一眼,相互点头示意。
武士说:
“请抓紧时间。”
岩仓具视淡淡道:
“这是自然。”
随后,他不再多言,领衔一众亲信直奔御所深处。
这时,其身后的某名亲信稍稍加快脚步,难抑激动地对他说:
“岩仓大人,一切都如您所计划的那般发展!我们不费一刀一枪就闯入御所!”
岩仓具视勾起嘴角,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,随后缓声念诵出《六韬引谚》中的名句:
“‘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’。”
“这世间的绝大部分‘忠诚’,都是因为‘背叛’的价码还不够高。”
方才,宣秋门的守将之所以开门,并无复杂的缘由。
岩仓具视开出令他无法拒绝的巨额款项,让他充当内应——就这么简单。
利诱他人——这是岩仓具视在推动“公武合体”时,就已驾轻就熟的本领。
越是巨大的组织,就越容易出现纰漏,不时发生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故。
有时候,上级的用意是很好的——比如松平容保特地将军中精锐部署在御所。
可层层执行下去后,就完全变了个样子——比如岩仓具视仅仅只是动用“金钱攻势”,就轻松收买了宣秋门的守将。
时世艰巨,哪怕是会津军中的精英,也有许多人为钱所困。
“闯入御所”只不过是第一步,还远远未到能够放松警惕的时候。
岩仓具视重新板起面孔,沉声道:
“依计划行事!切记,动作要快!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!”
此令既出,他们一行人立即分散开来,变作三股人马,各自奔向不同的区域。
今夜,他们共有三项任务要完成——
其一,劫走天皇。
其二,劫走皇太子。
其三,抢走“三神器”。
甭管是谁,在瞧了这份“计划清单”后,怕是都要倒吸一口凉气。
强行劫走天皇、皇太子,并且还要抢走“三神器”……此等行径,乃古往今来的头一遭!
岩仓具视将亲自负责这三项任务中最为紧要的那一项:劫走天皇。
在辞官隐居之前,他没少在御所中走动。
因此,对于御所内部的地形、建筑布局,他了如指掌。
不夸张的说,他哪怕是闭着眼走,也能轻松找到天皇的卧室。
御所的占地面积远远不如江户城。
没过多久,他们就如期抵达目的地。
只见有不少近侍守候在天皇的卧房外。
眼见有不明人士靠近,近侍们登时愣住:
“你们是什么……”
未等此人说完,岩仓具视身后的亲信们便一拥而上,将对方大卸八块。
以有备打无备……残忍的大屠杀开始了。
前后不过5秒钟的时间,世界重归寂静……天皇卧室外的近侍被屠戮一空。
岩仓具视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扉,迈步进入。
紧接着,他就听见凄厉的惨叫:
“你、你是何人?!”
卧室的中央,御帘的后方,有一道人影在剧烈晃动。
【注·御帘:挡住天皇相貌的帘子。】
岩仓具视静静地走过去,隔着御帘对天皇说:
“陛下。请您稍安勿躁。”
“你、你是谁?!”
“陛下,是我,岩仓具视。”
“岩仓卿?你、你怎么……”
强烈的震愕令天皇无所适从,舌头打结,暂时失去语言功能。
岩仓具视懒得多言,开门见山:
“陛下,京都已是龙潭虎穴,不可再待,请您移驾长州。”
天皇闻言,瞬间缓过劲儿来。
在听见“长州”这一词汇后,就像是心理阴影被触动,他不假思索地咆哮道:
“长州?朕绝不去长州!”
如此发言,如此状况……天皇再傻也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。
他顾不得其它,忙不迭地扯开嗓子,狼狈地尖叫道:
“来人啊!快来人啊!护驾!护驾!!”
岩仓具视见状,满面不爽地咂了下舌:
“啧……本想对你温柔一点,没办法了……”
说罢,他侧过脑袋,向身后的两位亲信使了个眼色。
这俩人心领神会地挺身向前,撩开御帘,接着像拽狗一样,将天皇拽了出来。
天皇苦苦挣扎,却徒劳无功。
绝望之下,他怒瞪岩仓具视:
“事到如今,你们还不肯放弃吗?!”
“长州已是日薄西山!不日就会覆灭!”
“即使将朕劫去长州,又有何用?”
面对天皇的批判,岩仓具视哑然失笑——充满讥讽之色的笑意。
下一刻,他“哼”地冷笑出声。
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。”
“陛下,您说得不错。”
“如今的长州,确实已如风中残烛一般。”
“若欲保全功名富贵,还是尽早投靠橘青登为妙——就像您麾下的那帮酒囊饭袋一样”
“可是,在我看来,这世间有着比‘功名富贵’还要重要的东西。”
“‘建立一个我理想中的天下’——这就是我的大志!”
“橘青登不值得信任。”
“我不认为橘青登想要的‘天下’,跟我想要的‘天下’,是一个‘天下’!”
“因此,与其向橘青登摇尾乞怜,我宁愿同长州一起奋战到最后一刻!”
语毕,他伸手探怀,摸出一张湿哒哒的棉布——下一霎,他倾身向前,用这块棉布堵住天皇的口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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