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不住惊呼出声:“飞墨,你怎么了?”
只见飞墨站在床边,紧紧攥着拳头,手上青筋迸出,正恶狠狠地看着我。
他狼狈得让我吃惊:几天不见,一向非常注意仪容的他竟然留了一脸乱七八糟胡子渣,看上去像老了十岁。头发也乱七八糟的,头巾歪到了一侧。两颊深深地凹了下去,左颊上有一块新鲜的淤青,嘴唇上有一朵带血的石榴花。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蓝色短布衫,布衫上有一块碗口大的漆黑墨迹,像是被人泼上去的。他现在这个样子,活脱脱一个刚打过架的市井泼皮。
看到他这样我有点心酸,忙关切地问:“飞墨,你是不是被我哥哥揍了?我知道他手重,你要不要紧啊。”
他没答话,还是那样恶狠狠地看着我。
不管他有没有用那种眼神看我,我现在心里都不好受,于是我继续轻声说道:“飞墨,我哥哥应该跟你说明我的意思了吧,所以,我们别再闹了。你走吧,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,另择佳配……”
我还没说完,飞墨突然猛地伸手朝我一挥,一道劲风从我的头顶上刮过,接着身后“轰——”的一声,震得我的耳朵一阵嗡嗡乱响。等声音停了后,我晕头晕脑地直起了身子,看了看后面,不禁目瞪口呆。只见我身后的那根床柱断成了两截,是飞墨徒手劈断的,男人的力量真可怕。
而飞墨像没事的人一样,连哼都没哼一声。收回拳头后,他仍然站在我床边,咬牙切齿地用猩红的眼睛看着我。
打断这么硬的床柱,手不疼才怪。孟书的力气也很大,但力气大不代表皮硬,这样劈床柱无异于一个疯子。看着他这样子,我有点发虚:“飞墨,你的手不疼吗?”
“你怎么敢这样?”他终于冷冷地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:
我知道他在说休书的事情,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:“飞墨,休了我,不好么。现在你那么讨厌我,我们分手各奔前程不好吗?我以前的事情,你忍得了多少?”
“住嘴!住嘴!住嘴!”他大声吼了起来,然后像疯了一样,一挥手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都扇到了地上,“我说过我不在意你的从前!我恨的是你和绛月!你的水性杨花!你少给我装糊涂!”
被他这么一骂,我身上的邪恶因子也被他挑起来了。反正事情都这样了,爱咋地咋地吧。就他委屈,我的的委屈还没处说去呢!
我不再内疚也不再恐惧,而是抬头望着他,冷冷地说道:“我没装糊涂,百里飞墨,我根本就没把你当相公,你凭什么要我对你忠贞不二?我是和你拜了堂,但我这个百里家的媳妇,连一个百里家的亲友都不认识。没见过公公,没见过婆婆,一直住在我哥哥家,我这个媳妇是不是当得惨了点?一个百里家的媳妇应得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得到,你凭什么用百里家媳妇这个身份来约束我。”我越说越气,为什么谁都认为是我的错?他也有责任啊!
我毫不示弱地盯着他那双已经气得通红的眼睛,继续说道:“我就是水性杨花。我就是喜欢给自己弄很多条退路,怎么,错了吗?你不喜欢就把休书给我,本小姐已经厌倦了这场像过家家一样的婚事了!痛快点,把休书给我!MD,好合好散,婆婆妈妈的,像什么男人!”
出人意料的是,当我说完这些话后,他竟然不再回嘴。而是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,用布满恐怖血丝的眼睛与我针锋相对地对视。四目交汇之间,不知传递出了我们多少的语言。可惜这些语言不是浪漫的语言,全都是怨言。我们毫不让步地盯着对方,表达着想把对方咬倒,咬伤,再咬杀的美好愿望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老茶走了进来,打断了我们的对峙:“小姐,该喝药了。姑爷,天晚了,姑爷要回客栈还是趁早动身吧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,趁机将发酸的眼睛移开,再和他这么看下去,我要变成斗鸡眼了。
百里飞墨到底还是要面子,也选择了休战。他悻悻地走到门边接过了老茶手里的药碗,又回到床边将药碗重重地放到了床头柜上。然后瞥了我一眼,一言不发地和老茶走了出去。
一切都静下来后,我不禁有点黯然神伤,我和飞墨的缘分就这样尽了吗?好歹我和他也有过夫妻之实,没想到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。我虽然没有第一次情结,可这种收场真让人伤感啊。
正当我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,门“吱呀”一声又开了。我抬头望去,只见飞墨又折了回来。他走到床边,拿起了那碗药,目无表情地塞到我手里,冷冷地命令道:“喝药!”
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我本能地答了一声:“哦——”毫不耽搁地将药喝了个底朝天。
等我喝完药,他一把将药碗拖了过去,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。然后他扭头对我露出了一个阴森的微笑:“想要休书,门都没有。你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让你好过。你哥哥又怎样,我不给休书,他也没办法。你一辈子都是我百里飞墨的女人,想嫁给别人,死了这条心吧。”说完,他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眨了两下眼睛后,我终于反应了过来。愤怒中,我抓起枕头就朝他的后背甩去:“百里飞墨你神经病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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